红码之夏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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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码之夏第一章:不速之客
高二的弦刚松下来,还没来得及喘匀一口气,学校就径直掐着脖子把我们摁进了高三的模子里。
一张纸就把整个重点班的暑假给直接枪毙了,然后把我们的尸体摆在了电脑前面。
七月的风在外头跟个野孩子似的瞎晃悠,但它就是进不来这层玻璃。屋子里没了自由,连风都嫌弃。
我妈在视频那头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一直夸学校负责。她那句「跟上节奏」,就等于亲手给我这不存在的暑假填上了最后一锹土。
于是日子就成了一滩不会流动的死水。起床,开电脑,像个敬业的演员一样在摄像头前假装求知……听那些跟催眠曲没区别的课。一天里唯一的变数,是考虑今天的外卖会是麻辣烫还是黄焖鸡。
到了晚上,就对着屏幕里那些晃眼的技能和大屁股女人战斗到天亮。
这屋子里最长的迁徙路线,就是从卧室门口到冰箱门前,那几乎承载了我一天百分之九十的运动量。
我甚至怀疑,楼下草坪里的那几条蚯蚓这辈子见过的活物都比我这段时间见的多。
每周一次的远程审讯,我妈总会像机场X光机似的把我从头发丝到脚指头缝都扫一遍,确认我没有肆意地发霉变质。所以每次通话前,我都会很自觉地把摄像头能扫到的那一米见方的区域伪装成积极上进好青年的样板间。
小姨就是踩着这么个无聊的下午,一脚踹开了我死水般的生活。
门铃响的时候,我正戴着耳机。
脑子里像是有台搅拌机,一边是老师那口流利的普通话,另一边是游戏里炒豆子似的枪声。
就在我快要赢下这一局的时候,门铃响了。
紧接着手机也开始在桌子上撒泼,屏幕上跳出两个字:小姨。
我那个从小就不知道「分寸」俩字怎么写的小姨。
「开门,再不开你外卖都要被我吃光了。」
我摘下耳机,盯着那行字看了足足三秒,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这位女士大概是发错了。毕竟在这个城市里,会不打招呼直接杀到我门口的生物,理论上不应该存在。
我趿拉着拖鞋,不情不愿地把门拉开一条缝。
外面世界的潮气混着一股绝对不便宜的香水味就这么硬生生挤了进来,呛得我那个混沌了几个月的大脑终于清醒了零点五秒。
我这才确认,门口确实站着个活物,不是幻觉。
她就穿了件最普通的白T恤,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运动短裤。楼道里的声控灯大概早就坏了,但她那两条长腿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撞进我的眼球——那是种常年不见阳光的冷白皮,从大腿到脚踝的线条流畅而紧实,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短裤的裤腿稍宽,随着她的动作会偶尔晃起一角,隐约能瞥见大腿内侧更深处的阴影。
我盯着那片白得晃眼的皮肤看了两秒,觉得有点晕,很可能是因为宅得太久,血糖低。
几缕被雨打湿的头发黏在脸颊上,让她那张我本该看到麻木的脸,忽然生出一种极具攻击性的鲜活。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故事里能让三好学生一夜之间学会抽烟喝酒的脸。
「看傻了?」
她轻笑一声,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像坦克一样从我身边碾了过去。我僵在原地,感觉她擦身而过时手臂的软肉蹭过我的胳膊,那触感滑腻得像剥了壳的鸡蛋。
她用鼻子在空气里嗅了嗅,嫌弃地皱眉:
「可以啊,你这狗窝,还是这么原汁原味。」
我脑子里那点可怜的CPU还在处理刚才那两条腿带来的过量数据,机械地转身关上了门,然后才吐出几个字:「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她挑了挑眉,随手把一个纸袋扔在餐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那股霸道的肉香味一散开,我的肚子就非常没骨气地叫了一声。
「我离婚了。」她扔下这颗炸弹,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回老家来散散心,顺便拯救一下你这个快要长出蘑菇的孤寡外甥。」
话音未落,她已经走到窗边,「唰」地一声扯开了那层厚厚的窗帘。
刺眼的光泼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抬手挡脸,感觉自己的视网膜正在发出痛苦的哀嚎。
等我适应了光线时,她已经坐好在桌边,两条长腿交叠着架在一起,牛仔裤包裹下的浑圆屁股把椅子占得满满当当。
「当门神呢?过来吃!」
肚子里的馋虫早就叛变了,驱动着我这具空壳走了过去。
那个下午,她三言两语就讲完了那段婚姻的尸体,像在复述一部烂尾的八点档电视剧,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欠奉。
我一边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薯条,发出毫无营养的「嗯」、「啊」之类的附和,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她说话时,饱满的嘴唇一张一合,泛着湿润的光。
大脑的主力部队根本没在分析她那段婚姻的悲欢离合,而是分出了一小股精锐,飞快地计算出了一个全新的等式:
小姨 离婚 住我家=?
答案让我的小腹一阵燥热。这个原本已经注定要发霉腐烂的暑假,好像忽然被扔进了一颗不知道是糖还是炸弹的变量。
等她拖着那个小箱子,轻车熟路地推开我姐的房门,理所当然地占领了那间自打她去上大学后就没怎么动过的房间后,我才后知后觉地跟了过去,像个人形门框一样杵在门口。
那个行李箱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只是来借住一两晚的过客该有的装备。
「我姐她……」
「放心吧,跟诺诺讲过了,我俩关系好着呢。」
她打开精巧的箱子,慢条斯理地抽出一件玩意儿。
那是一条黑色的吊带睡裙,丝绸材质,在我眼里滑得像一捧抓不住的黑水。我喉咙有点干,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欠揍的话:「小姨,你这架势……是准备常驻了?」
她回过头,像是才发现门口还长了个人。那件布料省到令人发指的睡裙被她随手扔在床上,像一滩晕开的墨迹。然后她冲我挑了挑眉,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鼓囊囊的裤裆上。
「怎么,」她拖长了调子,「嫌我打扰你学习了?」
我嘴上梗了一下,嘟囔道:「没,就是问问。」但脑子里的弹幕已经刷疯了,不受控制地开始计算那几片可怜的布料,贴在她身上时会是怎样一副惊心动魄的景象。
她忽然走过来,两步就站到了我面前。我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发现背后就是冰凉的门框,无路可退。她身上那股香味更浓了,钻进我的鼻腔,搅得我心神不宁。她伸出手,在我那颗快要烧起来的脑袋上胡乱揉了两下,力道像是安抚一只受了惊吓又想炸毛的小猫。
「放心,」她笑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你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不够格让小姨我动歪心思。」
老天爷大概是嫌我的生活还不够乱。
那一晚,我正缩在椅子里为虚拟世界的存亡奋战。手机屏幕突地亮起,那条通知像极了游戏里团灭前的最终Boss警告,扎得我眼睛生疼。
【……零时起,主城区即刻实行封闭式管理……全体市民居家隔离……】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冰冷的钢钉,砸进我的脑子里。
我攥着手机冲出卧室,像个刚得知世界末日消息的信使。她刚洗完澡,浴室里氤氲的热气跟着她一起飘出来,带着一股清新的沐浴露味道。
湿漉漉的黑发贴着雪白的脖颈,身上就套着下午那件薄如蝉翼的吊带睡裙。水汽把那件黑色的睡裙彻底变成了第二层皮肤,紧紧地贴在她身上。胸前那两团饱满的软肉没了束缚,被那层薄薄的丝绸勾勒出圆弧的轮廓。连顶端那两点因为微凉的空气而变硬的凸起都看得一清二楚,深色的乳晕在薄薄的布料下洇开一圈暧昧的阴影。
往下是收得恰到好处的腰线,然后猛地向外扩张成一个丰腴圆润的臀部。裙摆短得可怜,堪堪遮到大腿根,两条光洁修长的腿沾着水珠,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客厅惨白的灯光下。
她显然也看到了我手机屏幕上的内容。那张永远挂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脸上,所有的表情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下罕见的错愕。
「操。」
她看着我,从嘴唇里极其清晰地挤出了一个字。
客厅里死一样的寂静。窗外那黏糊糊的雨声变得大了,像是要把整栋楼都包裹起来,慢慢往下拽。
她像是被抽掉了骨头,整个人「砰」地一声陷进沙发里。那姿势让本就短得可怜的睡裙更是向上缩了几分,裙摆下黑色蕾丝内裤的边缘若隐若现。
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像是消化了这个荒诞的事实,喉咙里发出一声干巴巴的的笑。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扯了扯嘴角。
「行啊,外甥。」
「这下,咱俩算是被锁死了。」
第二章:四壁之内
封锁的头一个星期,日子过得居然有点荒诞的新鲜感。
我和小姨,两个被强行绑定的玩家,开始了一档蹩脚的生存真人秀,唯一的课题就是如何体面地把这牢底坐穿。我们成了最默契的战友,主线任务就是每天像两个红了眼的操盘手,趴在手机屏幕前研究各大买菜软件的价格曲线,试图找出哪家的土豆能便宜几毛钱钱。
然后再对着送到门口那几颗蔫得像是经历了七八轮人生拷问的青菜,一起致以最诚挚的国骂。
而一天中最神圣的仪式莫过于午夜零点。我们俩像两个蹲守在服务器门口的黑客,捧着手机,用抢春运火车票的手速去争夺两罐象征着现代文明火种的冰镇可乐。
世界被压缩进了这间屋子。
而我们对人生的所有追求,也暂时被简化成了更便宜的食物和一罐带着气泡的糖水。
不需要任何谈判,我们俩自动划出了一条楚河汉界。
我蜷缩在卧室里,那张电脑桌就是我的全部疆域。白天,屏幕上是一节节四十五分钟的线上课,我负责贡献一个在线的空壳。到了晚上,这里才真正属于我,变成炮火连天的赛博战场。
客厅那张巨大的沙发,以及阳台上那把摇摇晃晃的吊椅则是她的领地。她大多数时候就窝在那里,捧着本书或者平板,好似一头优雅但绝对不好惹的雌豹在自己的巡猎范围内打盹。
我们俩心照不宣地互不侵犯,只有在饭点或者深夜客厅屏幕亮起微光时,才会进行短暂的接触。
这感觉挺奇妙的。就像是两只被意外关进同一个玻璃缸里的生物,小心地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和平。
但任何和平协议,在一个只有一个卫生间的八十平米空间里,都跟冰箱里那盒忘了吃的豆腐差不多。
过期是它的宿命。
从第二个星期开始,事情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无聊是最好的催化剂。所谓的上课,不过是把直播间挂在前台,假装自己是个正在接受教育的知识分子。可我的眼睛和脑子,却没法像那个窗口一样安分守己。他们总会不受控制地从门缝里溜出去,被客厅里那道移动的风景线勾住。
小姨显然也闲得快要生锈了。她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一张瑜伽垫,不偏不倚地铺在了客厅正中央——那个我只要一抬头就能直接命中的位置。
她换上了一套我不知道该不该称之为衣服的东西。
那件运动背心的布料极其简约,将她那两团饱满的雪乳挤压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沟壑。随着她调整呼吸,那道沟的阴影就一张一合,像是在对我发出邀请。
下身是一条薄薄的瑜伽裤,把她那两瓣结实又挺翘的屁股蛋绷得滚圆,连臀缝的形状都勒得一清二楚。
然后她就在那块小小的垫子上,开始把自己的身体拧过来,折过去,舒展成各种我只在B站上看过的的惊人弧度。
细密的汗珠从她后颈的碎发里渗出来,顺着那道深邃的脊椎沟一路向下,最后消失在紧身裤的腰线里。每一次她弯腰,或是做一个向后拉伸的动作,那两瓣被裤子包裹的浑圆臀肉就会对着我的房门展现出一个能让所有几何学都黯然失色的饱满曲线。
我戴着耳机,耳道里是老师那张乏味的脸和他干得能掉渣的PPT朗诵,但整个世界早已被压缩成了那一块小小的瑜伽垫。宽松的运动裤底下,也早就撑起了一个硬邦邦的帐篷。
这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知道她在那里,她也百分之百地知道门后有一双眼睛。
终于在一堂课的尾声,我为自己精心设计了一个借口——去倒水,尽管我桌上的杯子还是满的。
我推开门,时机掐算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正好」撞见她完成一个惊人的下腰。
大概是血液倒灌的缘故,她脸颊上泛着一层像喝多了酒的潮红。她蒙着层薄薄水汽的眼睛,就这样径直穿过颠倒的世界,直直地锁住了我。
水汽之下,是赤裸裸的挑衅。
「看够了没?小鬼。」
她的声音不大,混杂着紊乱的喘息,却像带着微弱的电流,穿过几米的空气,精准地钻进我的耳朵里,又软,又麻,又痒。
我像个被抓了现行的窃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回了房间,反手就把门「砰」地一声关死了。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我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血液疯狂地涌向我的脸和我的裤裆。
如果说客厅的瑜伽垫是一场无声的宣战,那卫生间就是这场室内战争里最血腥的巷战区。
上面的门锁早就坏了,只能虚掩着,像个守不住秘密的嘴巴。只要她在里面,哗哗的水声就会不住地渗透出来。我甚至能分辨出那是莲蓬头的水柱,还是水滴密集地砸在她光滑肌肤上的清脆鼓点。
大脑会自动补完那些我看不见的画面:水流冲刷过她挺立的乳尖,沿着平坦的小腹往下,流过那片神秘的三角地带……
很快,一股带着甜腻果香的沐浴露味道就会像有形的军队一样占领整个公寓的空气,让呼吸都变成一种被迫的亲密。
而最致命的攻击,是她洗完澡后留下的「战利品」——那件还带着未干湿气和残存体温的黑丝内衣,就那么明晃晃地、大喇喇地搭在毛巾杆上。
那不是一件内衣。
那是一面胜利者的旗帜,在我这个战败方的眼前嚣张地飘扬。
我开始像个蹩脚的战术分析师,试图破解她洗澡的时间规律。越是刻意躲避,那扇门就越像个磁场诡异的黑洞,把我整个人往里吸。
最终,我所有的计算都出了错。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满脑子还是游戏里的下一波团战。一抬头,时间停了。
她刚从那个磨砂玻璃的淋浴间里迈出来,什么都没穿,侧身去够那条挂着的浴巾。
全部空气在那一秒钟里消失不见。
两团乳球不算硕大,却挺翘得惊人,乳尖是两颗诱人的深粉色肉粒。
晶莹的水珠正缓慢沿着她白得发光的皮肤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它们淌过紧实平坦的小腹,越过那道诱人的马甲线,然后消失在下方那片色泽深黯、修剪得宜的森林里。湿漉漉的浓密卷发下,一道诱人的肉缝若隐若现,如同一枚等待采撷的鲜美果实。
我的大脑在那一瞬间彻底宕机,所有的幻想、猜测、和隔着门缝的偷窥,都在此刻被眼前这具毫无遮掩的肉体冲击得粉碎。
那不是偷看隔壁班女生时会见到的青涩和单薄,而是一种充满了力量和生命力的、独属于成熟女人的丰腴和紧致。
她的身体,比我用最丰富的想象力勾勒出的任何画面都要震撼一万倍。
我的大脑直接烧了。
不是比喻,是真的烧了。我能听到最后一根还能运转的线路,在一声清脆的「噼啪」声后彻底熔断,变成了一坨滋滋作响的废铁。
血液疯狂地涌向我的脑袋,和我那根已经硬得快要爆炸的肉棒。
我预想过尖叫,预想过她会手忙脚乱地找东西遮挡,预想过一记耳光。
我唯独没有预想过眼前的景象。
她只是愣了一秒,紧接着嘴角居然向上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没有尖叫,没有遮掩。她就那么坦然地站在那儿,仿佛我不是一个突然闯入的冒失鬼,而是一个受邀前来鉴赏的评论家。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浴巾,那动作不紧不慢,像是在为一座完美的雕塑披上绸缎。直到那条白色的毛巾将关键的风景线全部遮住,她才抬起眼,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好看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锤子,砸碎了凝固的空气。
我感觉我的脖子有了自己的想法。它不受大脑控制,僵硬地、机械地对着她点了点。
「出息。」
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眼神里带着一丝捕食者得手后的慵懒和满足。她与我擦肩而过,温热潮湿的空气拂过我的手臂,留下了一句话:
「下次记得敲门。」
我像尊石像一样杵在原地,直到卫生间里那股混合着沐浴露香气和她体温的湿热雾气将我包裹、淹没,我才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里没有情节没有故事,只有不断循环的雪白肉体。
还有我在惊醒后,手里攥着的滚烫肉棒。
从那天起,公寓里那套心照不宣的游戏规则就彻底作废了。
或者说,她单方面修改了所有条款,而我连个上诉的资格都没有。
她开始变本加厉。
我激战正酣时,她会像一只体贴的猫,悄无声息地端着一杯水踱到我身边。每一次弯腰放下杯子,那件宽大的T恤领口都会因为地心引力恰到好处地敞开一个只为我准备的视角。那两团如白瓷倒扣的奶脯,要比游戏里任何一个Boss的技能都更让我分心。
深夜的电影时间则变成了她的专属狩猎场。只要电视上出现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变成一只受惊的兔子,用一个极其夸张的的战栗缩进沙发里,再顺理成章地把那两条光滑得不像话的长腿蜷到上面。大腿外侧的凉感皮肤,就这样贴上了我的胳膊。
手臂上和她接触的那片地方像是被点着了一样火烧火燎。我能清晰地闻到她发丝间的香气,感受到她每一次呼吸带来的轻微震动。我不敢动,生怕裤裆里的家伙会不合时宜地顶到她。
我知道她在演,她也知道我知道她在演。但我们谁都没说破。
我就是那只被放进温水里的青蛙。
理智在脑海深处拉响了尖锐的警报,一遍遍告诉我:这是你小姨,是你妈的亲妹妹,是你绝对不能碰的禁忌。
但在这封锁的公寓里,一切都失真了。外界的伦理、道德、人际关系,都像是隔着一层浓雾的遥远大陆,模糊而不真切。现实被压缩到只有这八十平米,而时间也失去了意义。
而她……
她就是这座孤岛上唯一的风暴,唯一的暗礁,也是唯一用性感酮体对我高唱诱惑的塞壬。
我明知道她的歌声会引我航向未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她那片温暖又危险的海湾,渐渐行驶过去。
第三章:勇气
封锁了快一个月,这八十平米的空间就像件扔进烘干机里转过头的旧T恤,缩水,变形,再感觉不到丝毫的宽敞。
屋里的空气像是被我们俩的肺来回抽了几百遍的二手烟,闷得发慌。每一口吸进去的都是对方呼出来的热气,还夹着她发梢上那股洗发水的甜香和我自己那点憋出来的汗味。
我和小姨之间心照不宣的小把戏也快演不下去了。
白天的「不经意」和夜晚的「小意外」已经成了固定节目,像每天准时响起的闹钟,精准、规律,但也因此失去了所有突袭的快感。她一弯腰,我脑子里连她能露出多大一片锁骨下的奶白肌肤都算得一清二楚;她一蜷腿,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甚至能提前模拟出那种贴上来时那种微凉又滑腻的温度。
最开始那种过电似的刺激,早就被这日子熬成了一锅温吞的糖浆。
我们都在等。
等一个足以掀翻棋盘的意外,或者一个心照不宣的许可。
突破口是以一种我没想到的方式来的。
那个周日的下午,天气好得不像话。
阳光跟不要钱似的从玻璃外面硬砸进来,把地板上每一粒灰尘都照得清清楚楚,无所遁形。我像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裤裆里那根半死不活的家伙也被这股燥热晒得有点抬不起头,但眼睛却一直钩在阳台的那个身影上。
小姨整个人都窝在那把藤编的吊椅里,身上穿了件洗得有点旧的白色螺纹背心,布料的纹路被她胸前那两团饱满的软肉撑得根根分明。光线粗暴地穿透了那层薄薄的白布,我甚至能隐约看到隐隐的暗色轮廓在背心底下暧昧地洇开。
下身则是一条刚刚能包住屁股的棉质短裤。一条腿随意地垂下来,另一条撑在椅子里,短裤的裤腿被挤得高高卷起,差点把她大腿根部那点最隐秘的肥嫩都暴露了出来。一小团被内裤勒出的肉痕在阴影里依稀可辨,看得我口干舌燥。
她闭着眼,戴着白色的耳机,长长的睫毛在饱满的卧蚕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身体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摇晃。
她的样子……怎么说呢,跟一只吃饱了趴在墙头晒太阳的野猫没什么两样。
她甚至还跟着哼唱了起来,声音不大,却一下子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
声音带着一点鼻音,调子跑得离谱,每个字都像是含在嘴里,拿舌尖滚过一遍才吐出来,又软又黏。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光着脚凑过去,故意用一种夸张的语气开口:「我说小姨,这都哪年的老古董了,还听呢?」
她掀开一边眼皮,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只瞎扑腾但又没什么威胁的小狗。
「老歌才有味道,」「她懒洋洋地拖着长音,」你这种小屁孩懂什么。」
「我怎么不懂,」我干脆在她脚边蹲下,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她背心侧面因为没穿内衣而露出的圆弧。我闻着她发丝上阳光的味道,「这歌我小学就听过了,不就是说,只要你主动,我们就会有故事吗?」
空气停了两秒。
然后「噗嗤」一声,她没忍住笑了出来。伸过来的那根手指,指甲修得干净漂亮,在我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不疼,就是有点痒。
「就你贫。」
说完就重新闭上眼,继续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嘴里哼哼唧唧的还是那句跑调的勇气。
我蹲在那儿没动,忽然觉得之前那脏抹布似的日子,好像终于被这太阳晒出了一个干爽的角。
手机就在这时候「嗡」地振了一下。
屏幕亮起,弹出一个视频请求。
备注是:「王宇恒」。
她前夫。
我前小姨夫。
刹那间,小姨脸上那点猫似的笑意消失了,像被一只手突然抹了去。她先是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又飞快地瞥了我一下,跟做贼被抓到差不多。
她没接,而是捏着手机逃也似的进了自己房间。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耳机线被她带走了,那首跑调的《勇气》也断了。
客厅里安静得像座坟。
我还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口那儿咚、咚、咚「地跳着,一下又一下,砸得我肋骨生疼。
刚才还暖洋洋的阳光,这会儿照在身上也开始觉得有点凉了。
我没犹豫,关了手机屏幕,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把耳朵摁在了那块冰冷的木头上。
这破门的隔音约等于没有,我能清晰地听到小姨刻意压低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厌恶:
「……说了,没什么好谈的。」
「……」
「那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
「……」
「王宇恒我警告你,你别再打了。」
话音刚落,门被猛地从里面拉开。我那个贼头贼脑的姿势还僵在原地,连收都来不及收,就这么跟她脸对脸,眼对眼。
小姨愣了一下,眼眶是刚哭过的那种红,有点浮肿,还湿漉漉的。但她的脸上却强撑着一副「我没事」的表情。
我们对视了几秒,谁也没有说话。
「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她靠着门框,先开了口,想努力拼凑出平时那种开玩笑的调子,但声音发紧,边角全是毛刺。
「我……喝水,」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顺便问问晚上吃什么。」
小姨扯了扯嘴角,那算不上一个笑。她也懒得戳穿我这弱智一样的谎话,转身进了厨房,背影看着比平时硬朗不少。
那天晚上的厨房像是遭了劫。她把整整半瓶小米辣都倒进了菜里,呛人的辣味弥漫在整个屋子,如同一层砂纸磨着我的眼睛和喉咙。
一顿饭吃得像场酷刑。每一口菜咽下去,都像是在吞烧红的炭。嘴唇被辣得又红又肿,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
我望向她,她的嘴唇也被辣得鲜红欲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眶里又蓄起了水汽。
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因为别的。
我们俩谁都没吭声,就这么自虐似的一口一口地往下咽。
从那天起,公寓里的气氛就变了。
小姨开始绕着我走,开始刻意回避彼此的目光,好像我只是一件碍事的家具。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自己的房间里,客厅墙角那张瑜伽垫已经落了薄薄一层灰。
我们之间那点儿仅存的靠着荷尔蒙维持的默契,断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慌张在我肚子里疯长。那个叫王宇恒的男人就像一滴掉进清水里的墨汁,明明人不在,却把只属于我们俩的这八十平米空间染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我这才想明白一件事,她从来就不是我的。她有她的过去,有一笔我翻都翻不开的账。
那天晚上我又没睡着。客厅里很黑,只有月光死白死白地铺在地上。
然后我听见了从她门缝里挤出来的丁点声音。很小,跟小猫的爪子似的。
我不知道在客厅里站了多久,腿都麻了。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别去,去了你算老几;另一个说你他妈不去就不是个男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哭?
最后还是那个不是男人的念头占了上风。我倒了杯水,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听起来不像做贼。那几步路,走得比长征还难。
我试着拧了一下,门没锁。
小姨整个人缩成了一小团,肩膀一抽一抽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合照,两个人笑得特刺眼。
我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玻璃和木头磕了一下,在这寂静里,响得像炸雷。
跟着她不动了,哭声也停了。
黑暗里,小姨转过头来,一双眼睛被泪水洗过,亮得跟两块黑曜石似的。
「你都看到了?」鼻音堵得厉害。
我点了点头。
「是不是……觉得我特没出息?」
我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就那么坐到了床边。床垫因为我的重量陷下去一块,身体隔着薄被贴在了一起。我伸出手,用一种自己都觉得笨拙的姿势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入手处一片湿滑,她的皮肤很凉,像玉一样。
她没有躲开,只是微微地颤抖着。
那首跑调的《勇气》跟魔音灌耳似的,在我脑子里单曲循环。
去啊,去啊,歌词里都这么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俯下身,嘴唇就那么印在了那片湿润的眼皮上。
咸的,也是凉的。
小姨猛地一僵,然后一把推开了我。那力道大得惊人,我差点从床上栽下去。
她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震惊和迷茫,还有点看神经病的意思。
她盯着我,嘴唇抖得不成样子:
「你……哪来的胆子?」
我看着她,脑子比嘴慢了半拍,话就这么溜出去了:
「梁静茹给的。」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
跟我心里头那点动静,差不多响。
第四章:高烧
八月初是最难熬的时候。
天气预报每天都挂着个雷暴预警,跟画饼充饥似的,但雨就是不下,让整座城市都浸在一只巨大的蒸笼里,连空气都是黏糊糊的。房子里那台用了四五年的空调吼得比谁都凶,吐出来的冷气却跟个痨病鬼一样有气无力。
我和小姨的关系也像这悬而不落的雨,绷在一个高热的临界点上,就差最后一根稻草。
结果那根稻草是我自己递上去的。
我病了。
起初只是喉咙发干,脑子发沉,我以为是通宵打游戏,加上对着屏幕里那些此起彼伏的奶子撸多了的后遗症,没当回事。直到半夜被骨头缝里钻出来的那股热气给活活烤醒,我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体温计上的红线顽固地停在39.2℃,像一个落井下石的惊叹号。
恐慌瞬间就把我给淹了。在「疫情」这个词能让整栋楼都神经紧绷的时期,发烧就等于在脑门上盖了个「危险品」的戳儿。
我不敢告诉小姨。凌晨三点,我跟个做贼心虚的耗子似的溜下床,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用冷水一遍遍地冲脸,妄图把那股热度压下去。
镜子里,我脸白得像张宣纸,嘴唇却烧得发红,眼神涣散。
我真切感觉到了什么叫害怕。
第二天,我脑袋顶着冰凉的桌面,听着屏幕里那个物理老师南腔北调的普通话,跟和尚念经一样,一个字儿听不懂,就在脑仁那块来回撞。我估摸着自己快不行了,这屋子连带着整个世界,都在一圈一圈地往下水道里转。
小姨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她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进来,看见我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喂,你脸怎么跟猴屁股似的?」
她那只手还带着刚切完西瓜的凉气,往我额头上一搭,随即就像摸了电门一样缩了回去。
「你发烧了!」
她声音里头一回没了那种逗猫逗狗的懒散劲儿,又尖又细,把我都吓了一跳。
我脑子里那根弦「嘣」的一声就断了。后面的事就像一台接触不良的老电视,画面一帧一帧地跳。前一秒还天旋地转,下一秒后背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床上。耳边是抽屉被粗暴拉开的声音,药盒子被翻得哗啦乱响,然后就是一股酒精味。冰毛巾糊上来的时候,我宛如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猛地哆嗦了一下。
客厅里,小姨的拖鞋在地板上磨来磨去,好似一只被踩烂了导航芯片的扫地机器人,只会原地打转。她的声音穿过门板,被压得又扁又平,但那股子焦躁却硬往我耳朵里钻。
「喂?社区……我外甥……烧到三十九度多了……什么?不能去……那怎么办?在家等?」
电话挂断。
世界安静下来,静得我能听见她在那边划拉手机屏幕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结果无非是跟某个叫「医生」的机器人掰扯半天,换回来几句谁都知道的屁话:多喝水,物理降温。
她在外面为了我急得团团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锅底是病毒烧的火,锅盖是这操蛋的天气,锅里炖着我这摊快烂了的肉。
她给我擦身子的手很稳,没什么多余的动作。酒精棉擦过我的腋窝和大腿根,凉气激得我脑子亮了一下。就是那一下,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们离得这么近。
小姨温热的手掌托着我的脖子,把没滋味的水喂进我的嘴里。
「莲花清瘟……不对,这个是治感冒的……布洛芬,家里怎么没有布洛芬……」她在我耳边念叨,声音都变了调,又急又潮,像是被水浸过。
我闭着眼,脑子里却冒出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念头。
这场游戏,好像是我先倒下了。
但看着她现在这副样子,我又觉得自己好像没输。
那天晚上我彻底烧糊涂了,分不清白天黑夜。所有的感官都被压缩成一勺温水,和一口寡淡的白粥。我记得她握着我的手,很用力。后来我开始发冷,牙齿都在咯咯地响,像个破旧的马达。然后我就感觉到床垫另一侧陷了下去,一个润弹的身体贴了上来。
她从背后把我整个人圈住,用她的体温给我续命。
她的身体又软又暖,隔着单薄的睡衣,我能感觉到她胸前那两处鼓翘的奶球紧紧地压在我的背上。鼻腔里满是她身上混着沐浴露和体香的味道。恍惚中,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捏进自己肉里。我把脸埋进她臂弯那片柔软里,吐出两个含糊不清的字:
「……别走。」
我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像块石头。
黑暗里我看不见她的脸,只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她非但没有抽开手,反而收紧了胳膊,把我抱得更死了一些。她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我断断续续地数着她的心跳,像听催眠曲。
后半夜,我脑子里那锅烧开的粥总算自己凉了下来。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再睁开眼时,天已经亮了。阳光从窗帘缝里硬挤进来,在地上切开一道光路,能看见无数的尘埃在里面慢慢地打着旋。
我动了动身体,才发现右边胳膊是麻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
是小姨。
她就那么趴在床边睡着了,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一只手还攥着我的手。那张漂亮脸蛋上的懒散看不见了,这会儿看着,有一点可怜兮兮。她睡得一点都不踏实,眉毛拧着,眼底下有淡淡的青色。好像是有点瘦了,下巴的线条都变尖了。
我就这样看着她。
前些日子里,我们之间乱七八糟的试探和把戏忽然间变得特别可笑。就像是一场高烧烧出来的幻觉,病好了,梦就醒了。
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游戏里的性感NPC,她是实实在在的,是会因为我生病而熬得眼圈发青的人。
心里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既甜且酸,还有点疼。
我试着把胳膊抽出来,想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可刚动了一下,她的眼睛就睁开了。
我们四目相对,屋子里静得要命,只有那台老旧的空调在墙上无力地嘶吼
她眼神里那些戏谑和风情一夜之间都没了,剩下的东西很干净,就是累,可能还有点茫然。好似刚从一场大梦里醒过来,还没想明白自己在哪儿。
「醒了?」她嗓子哑得厉害,「好点没?」
「好多了。」
小姨伸手过来,用手背贴了下我的额头,又贴了下她自己的。确认不烫了后,整个人那股紧绷的劲儿才像是泄了气。她想爬起来,结果身子一软又跌坐回床边,估计是趴太久,腿麻了。
她在那儿慢慢地捶,眼睛看着窗户外那面白得发灰的墙皮,就是不往我脸上落。
「哦对了,」她像是刚想起来,「你们班主任那儿,我已经帮你打过招呼了。」
她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就说你重感冒,请一周假。你手机落客厅了,他正好打过来,我就顺便接了。」
这一套说辞,流畅得像是提前排练过。
一周。她就这么替我决定了未来七天的归属。理由无懈可击,时机恰到好处,连「顺便」这个词都用得像是计算好的。
我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名正言顺地接管了我的全部。
之前我们俩之间那点东西如同一杯烈酒,辛辣、上头、一点就着。现在这杯酒被兑了水,还搅和进了别的东西,成了一碗不知是什么滋味的温汤。
暖和是暖和,但谁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口。
游戏结束了。
桌子被掀了,牌撒了一地。我们俩看着这满地狼藉,谁也不知道该先去捡哪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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